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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红了(小小说)文/张玉武刘弯是听力二级,属于残疾人,他的媳妇在没与他结婚前在一次车祸中受伤,把左腿锯掉了,属于肢体残疾。二人的结合纯属偶然。那一年刘弯去县城桃核厂打工,叶华也去厂子打工,刘弯了解到叶华的不幸遭遇后,由同情转为爱恋,叶华也被刘弯的真情打动,经双方老人同意,他们结婚了。婚后他们住在村里。长梁洼是深山沟,那里大山套小山,层层叠叠,自然资源非常好,每当看到王小赶着十几头牛往山上一放,自顾自坐在大青石板上将随身带的花生米、榨菜、火腿肠往地上一摆,呷着酒,悠闲地看着牛儿吃草的样子,刘弯羡慕得要死,幻想着有朝一日当上牛倌就好了。刘弯坐在餐桌前吃着饭,对着端碗吃饭妻子说起了他的心愿。叶华深深叹了一口气,说:“做梦去吧。自己没钱,贷款又贷不上,哪有钱买牛。一头牛少说也得上万吧。”刘弯不语,继续低头吃饭。他们的女儿也就四、五的样子,睁着一双不解世事艰难的小黑葡萄眼天真无邪看着父母。叶华收拾碗筷洗刷,刘弯坐在炕沿抽烟,村支部书记老李走进来,刘弯起身从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他。李书记抽口烟,环顾室内,见没有一件像样家具,但都摆放齐整,擦的也很锃亮,思索着说:“我帮你从信用社贷一笔小额贷款,也像王小养牛吧。”刘弯精神一振,随即眼光又暗淡下去,弱弱地说:“像我们家这样的,谁敢给贷,怕贷上还不了呢。再说贷款得要抵押,我拿啥押?”李书记笑笑:“小额信用贷款本来就是帮助我辖区农民生产、经营致富的,只要你的征信没有问题,信用社就会来考察的。”刘弯显然有些激动,叶华也停下洗碗的手认真听着。“今天晚了,明天吧。你跟我去信用社跑一趟。”叶华见丈夫愣神,欣喜地说:“明天你就跟李书记跑一趟,本乡本土也不远。”刘弯想了想,点了点头。继而又问:“能贷多少?”李书记伸出三根手指头。刘弯小声磨叽:“三万能买三条小牛犊。”李书记笑着说:“有三头就不愁有六头,这既是加法,也是乘法。”说的夫妻二人都笑了,对生活充满了希望。第二天上午李书记骑摩托车带上刘弯直奔乡信用社。四十分钟后,他们来到信用社,坐在主任办公室。主任姓许,许主任听着李书记的介绍,说刘弯的听力没问题呀,你我说话,他都能听见。李书记指了指刘弯的耳朵,许主任才发现刘弯耳朵里戴的耳机。许主任为难地说:“我们的钱是贷给有偿还能力的,不知道刘弯的生产能力咋样,我们需要去考察。”李书记说:“刘弯别看耳朵不好使,干活不怕吃苦,欢迎你去他们家看看,他又养兔子又养鸡,光鸡蛋一年就能卖四、五千块。甭看他媳妇一条腿,比好腿好胳膊的做活都快。我敢保证,你要把款放给他,三年后肯定能把本和利还给你们。”几句话说的许主任动心了。几天后许主任带领一名信贷员去长梁洼刘弯他们家实地考察。二人下了车,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景色,信贷员小郭说:“这么好的草坡,适合养羊。”许主任做了个阻止动作:“千万别养活羊,羊对植被破坏相当大,我们得为二〇二二年奥运会着想,靠山吃山靠水吃水,养活马牛还差不多。”他们在李书记的带领下,进了刘弯家。给他们印象最深的是刘弯的家畜养活得很全,除没有大型牲畜外,小型动物随外可见,光松鼠关在笼子里就有七、八只,见客人进来,抬起前爪做欢迎状,憨态可掬,十分可爱。许主任和小郭对松鼠有一种天然亲近感,小郭拿起一根小细棍逗弄它们,它们吓得在笼子里乱窜。逗得许主任、小郭哈哈大笑。看着放在碟子里炒好的金黄的柴鸡蛋,女主人拄着单拐忙前忙后为他们做着可口的农家饭,许主任和小郭会心地笑了。他俩认定,勤劳能改变贫困,奋斗能使生活更美好,把款贷给这样的家庭,叫做好钢用在刀刃上,从刘弯和妻子朴实善良的面容上能看出来,他们不是赖人性,有钱肯定主动还。三年后刘弯从王小手里买的三条小牛犊长成大牛了,并且又繁殖了五条小牛,为了及时还上贷款,他把两条大牛卖了,还款的当天许主任见夫妻二人诚实可信,信守诺言,建议他们重新办理一下手续,还可以再贷。刘弯和妻子拿着钱回家,他俩决定还买牛,以不怕吃苦的干劲,几年就能富裕起来。院角的一株海棠红了,红的似火红的如霞,一片缤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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